歌劇聯合制作——分享豈不美哉？
Opera Co-productions — It’s Good to Share.
聯合制作能讓歌劇院事半功倍，這種做法正越來越受歡迎……
2015年2月11日
作者： E.H.B.
翻譯：譚譚（譚爍）
（本文原載於英國《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網站，英文原文可點擊此處阅览。）
上月晚些時候，遠在倫敦的鮑勃·霍蘭德（Bob Holland）時刻關注著一輛貨車的動向，心情有些焦慮，該貨車從俄羅斯中部城市彼爾姆出發，目的地是英國。“有個夥計知道所有跨國邊境上的人，”霍蘭德說，“他叫我遇到問題了直接給他電話。”霍蘭德先生可不是從事貨運這行的，他製作歌劇——如今這意味著協調國際物流，期間還得和導演、舞臺監督、佈景打交道。
歡迎進入歌劇聯合制作的世界，這可是一塊不斷增長的業務。“過去七、八年來，聯合制作已成為我們核心工作的一部分，”約翰·貝瑞（John Berry）說，他是英格蘭國家歌劇院（ENO）的藝術總監，上述霍蘭德先生是他的同事，他們所在的這家歌劇院會在本演出季上演11部聯合制作的新作。“這可以讓我們幹點兒自個無法承受的大活，有了合作夥伴，大家一道可以做大型製作，而且新製作也會更多。”
聯合制作本質上就是按合資公司那套來運作，會有兩個、或三個、或有時四個歌劇院共同投資並共同擁有佈景、服裝、以及對歌劇所有一切的解釋權。一般導演本人會在各歌劇院停留並給予指導，但出演的歌手是各歌劇院自己分頭挑選的。如果各地歌手的身材體型都差不多，演出服也可能共用。在上一輩那個時代，扶持歌劇院的資金相較于現在更寬裕，國際海運也相對更昂貴，因此聯合制作不那麼讓人心動。可是，今天的歌劇院可捉襟見肘了——就在去年，英格蘭藝術委員會（Arts Council England）削減了給英格蘭國家歌劇院的撥款，降幅達29%。“如果不是那麼著急的話，跨大西洋之間合作的開銷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美國費城歌劇院的大衛·德萬（David Devan）強調說。本演出季，該歌劇院只上演聯合制作的歌劇以及聯合委約的新作。面向國際觀眾，繼而收穫潛在的資助人，是聯合制作的另一個誘人之處。
聯合制作的歌劇在投資方的劇院上演之後，還常常會外租給其他歌劇院，所得收益又會根據投資方出資比例來一同分享。絕大多數情況是，投資各方分散在不同國家甚至不同大洲，在歌劇籌備、上演、然後運至下一站的過程中，會有持續的人員流動和貨物運輸。在運作聯合制作項目上走在前列的，就有英格蘭國家歌劇院，其目前正與約40家同行合作，如包括大名鼎鼎的紐約大都會歌劇院，還有馬德里皇家歌劇院、威爾士國家歌劇院、奧地利格拉茨歌劇院、德國波恩歌劇院、以及——俄羅斯彼爾姆歌劇和芭蕾舞劇院——上文提到的、霍蘭德先生焦急等待的大卡車，正是從這座劇院出發，其滿載的是由三家（英格蘭國家歌劇院、俄羅斯彼爾姆歌劇和芭蕾舞劇院、馬德里皇家歌劇院）聯合制作的《印度女王（The Indian Queen）》的佈景。霍蘭德先生的焦慮之情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該歌劇即將於2月26日在英格蘭國家歌劇院上演。
貝瑞先生挑選聯合制作夥伴的考量，或許表面上看起來隨意，實則不然。譬如，與紐約大都會歌劇院合作，可以給英格蘭國家歌劇院帶來資金扶持和業界名望；與德國波恩歌劇合作，可以讓對方負責佈景製作並承擔大部分投入，而德方獲得的回報則是英格蘭國家歌劇院（儘管資金拮据）所能吸引到的大腕級導演。
理論上來說，聯合制作使導演的合同變少了。但也有可能是，單個歌劇院原本就無力負擔新製作的成本。“聯合制作可能意味著：我有合同了，”愛爾蘭導演奧爾法·菲蘭（Orpha Phelan）說。她目前正執導貝里尼（Vincenzo Bellini）的《凱普萊特與蒙泰古（I Capuleti e i Montecchi）》，該歌劇由英國利茲北方歌劇院和澳大利亞悉尼歌劇院聯合制作。她補充道，聯合制作讓她有機會被其他歌劇院看中，因而能獲得更多合同。
對於德萬先生而言，這一商業合作模式已被證明可行。“通過分享資源，可以在提升藝術品質上投入更多，”他解釋道，“當然，要是合作夥伴找錯了，你得放棄些東西，但如果找對了，你是有所收穫的。”聯合製作的成敗取決於信任，歌劇導演也會有所妥協，在提升藝術品質上並非放任自己的自由。由此，向共同目標進發的過程中，會有各種有意思的佈局考量，就像英格蘭國家歌劇院與德國波恩歌劇院合作那樣。“過去經常的做法是各方投資均攤，但現在是要問‘你到底有多少拿得出手？’”德萬先生說。
貝瑞先生認為，歌劇全球化還有潛力，可以走得更遠，比如將英格蘭國家歌劇院這個極為典型的英國本土藝術機構提升至國際認可的品牌。在尋求靈感時，貝瑞先生不會將眼光局限在其他歌劇院。“看到像博柏利（Burberry）這樣的公司，我會想；‘哇塞，我就想來點這樣子的成功，’”他說，“他們在保有英國味兒的同時，使自己成為了國際大牌。”
© 譚譚演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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